第313章儿女亲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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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到了刘家之后,已经是晚上八点左右了。刘云鹤的母亲和老伴儿一听说是女方的父母来看家了,喜出望外,好久都不见笑脸的面庞,竟然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光彩。刘云鹤也挺舍得的,把家里好吃的,好喝的,全都拿出来招待老李夫妇,并且还吩咐刘翔去了一趟村外的饭馆,点了十几个菜带回来。
  饭桌上,两家人边吃边谈,刘云鹤的老伴儿还拿出了儿子生前的照片让老李夫妇看,一边让老李夫妇看相片,嘴里还不停的夸自己儿子生前怎么怎么好,老实,能干,说的跟个完人似的。
  等两家人吃完这顿饭以后,女方父母又仔细参观了刘家的家里家外,感觉到刘家各方面条件还不错,家境殷实民风谆朴,又是正经人家,当即就表示同意。于是,两家开始谈彩礼,李家父母还是坚持要十八万块,跟张医生介绍的情况差不多,唯一有区别的是,女方要了这么多彩礼是答应要给姑娘陪嫁过来,除了姑娘平时结婚用的东西,另外还要打发现金六万元。这一点被那个张医生给隐瞒了,想必那个张医生是想为女方父母省下那六万元,自己好从中多抽点油水吧。
  既然如此,那这个事儿就好商量下去了。刘翔对李家父母说道:“谁家闺女都是父母的心头肉,所以你们提的彩礼没问题,陪嫁也是人之常情。可是,李哥,李嫂,你们看这样行不行?你家闺女嫁过来的时候,就不要费心巴力地置办什么陪嫁东西了,这些嫁妆一旦拿到婆家来,睹物思人,只怕我伯父伯母看着很伤感,更主要的是勾起奶奶更大的伤心,不如把那笔陪嫁的钱省出来,让我伯父一家少几万彩礼钱的负担,这样的两家人都能完成个心愿,你们看怎么样?”
  李家父亲倒是满口应承,李家母亲心中有点不乐意,然后,刘翔就把他夫妻俩叫一边劝道:“其实,我也理解做母亲的心意,不外乎是给姑娘有陪嫁在外人看来娘家人脸上有光罢了,可是,李嫂,说句不中听的话,那些金银首饰和嫁妆,要是用在活人身上,肯定受乡亲们夸赞,一旦你们要把这些东西与尸体理地里,恐会遭人嫉妒、指责和谩骂,甚至导致心怀不轨的人去盗墓,那样一来,一对新人在阴间如何安生?”
  李母一听,脸儿忽黑忽白,最后也只好点头同意刘翔的建议。接下来的事情就很顺利,男方答应给女方十二万彩礼,事情就这样定下了,两家人正式成为亲家,双方还商定逢年过节、端午、中秋,生辰、忌日等等,都要按正常亲戚那样走动走动,与活着结婚的人家没有什么两样。
  刘云鹤当晚就给老李夫妻安排了住宿,而且还拿出来自己平时都舍不得用的新棉被,新枕头,新毯子。他甚至决定明天一早与亲家父母去银行办理转款手续,早办完早放心,免得夜长梦多,顺便也在县城寻摸一副好棺材,再由张医生带着祭师和祭祀用品,过来替刘家做法会。
  阴婚仪式很讲究,始终没有形成定例。阴婚虽然算做喜事,但不免红、白两事的礼仪混杂交错。根据不同的地域进行的方式也不太一样,长江以南是以红事办的,而长江以北是以白事办的,而这里就是红事办的,只是不敲锣不打鼓,不放鞭炮,其它都跟结婚差不多。
  一般说来,阴婚也要通过媒人介绍,刘益首的这个媒人就是张医生了。男女双方交换过门户帖,到命馆去合生辰八字,取得龙凤帖。然后就放定(聘礼),旧时代里男方给女方送去的定礼,一半是真绸缎尺头、金银财宝,一半却是纸糊的皮、棉、夹、单衣服各一件,锦匣两对,内装耳环、镯子、戒指及簪子之类的首饰。
  放定的当天晚上,那些纸糊的东西一般都在女方家门口或坟上焚化。男方给女方送去的“鹅笼”、“酒海”、龙凤喜饼以及肘子、喜果都是真的,惟有衣服、首饰是纸糊的冥器。女方陪送的嫁妆,一般都是纸活,送至男方后,只在“新郎”照片或牌位前陈列半天,有的只是抬着环绕男方院内一周,即由鼓乐前导,送至附近空地进行焚化。
  出嫁日子的头天晚上,李家从县城里张医生那个诊所把女儿接回家去,一路上仍然租用诊所的冰棺。到了女方,张医生就开始安排仪式。李家在院内搭起了高棚,宴请亲友。喜房里供奉“百份”全神,对面床上设矮桌,供“新郎”照片或牌位,前设苹果、龙凤喜饼若干盘,并有大红花一朵,下缀缎带上书:“新郎”字样。女方“闺房”中供“新娘”照片或牌位,供品与新郎相同,并有大红花一朵,下缀缎带,上书:“新娘”字样。
  刘家迎娶女方的花轿到达女方后,放在李家大门前,由送亲太太将“新娘”照片或牌位取下,交由娶亲太太接过来,放入五颜六色的花轿之中。为避走大门,李家从外院搭起一架长梯,张医生与六、七个刘云鹤家派去接亲的人,从院内接力递尸,女孩尸体越过房梁顺梯而下,尔后再平放在屋外的棺材里,由等候多时的刘家人运回刘家坪与刘益首的尸骨完婚。这时,“新娘”的父、母还要追出屋外,对着棺材大声嚎哭一番,以表示对女儿出嫁很伤心。
  白天不能走货,只能在夜里摸黑赶路。夜里,李家人请刘家人和张医生等人大吃大喝一顿,大约在凌晨两、三点钟夜深人静的时候,几个人把装有女尸的棺材连带纸糊的花轿全部装上刘翔的货车,借着天黑上路。
  路上的时候,张医生偷偷的塞给刘翔300块钱。刘翔不明白,张医生就给他解释说,以后打听到哪儿有女尸或者哪家有婚配需求,只管找他,这是给刘翔的甜头,以后还会更多。张医生还偷偷的跟刘翔说道:“以后别帮着客人砍价,要学会帮着说服客人接受这个价格,你可以从中多拿提成!”
  刘翔这才恍然大悟,原来如此!怪不得张医生这家伙生意做的好,原来是有门道的。一阵电话铃声响起,看样子张医生的生意又来了。来电者大概与张医生相熟,告诉他又有一位年轻女性即将去世,女方家长希望张医生帮忙进行“婚配”。
  刘翔等人把女尸拉到刘家坪村的时候,已经是下午六点多钟了。刘云鹤红着眼圈抓着张医生的手,说儿子生前很可怜,让他给好好弄弄,活着还没来的及娶媳妇,死了也要让他在阴间过上好日子,张医生就安慰他说:“你放心吧,刘老哥,我一定给弄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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